第70章 并不是否极泰来
王海四处找医生,别人问他:“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,干嘛要找那些个医生,去正规医院吧,别讳疾忌医了。”
倒是和他有些年头关系的真兄弟,听到他的要求皱了皱眉,“你和我透个底,你家谁吸毒了?”
王海抽着烟,一根接一根,“一个朋友,怎么?你有路数?”
“有,看你敢不敢用。”
“什么敢不敢用,你有话直说,故弄什么玄虚!”王海心里烦躁,说的话也直冲冲得,不大好听。
“帮大野那群人做的,大野那般人被扫黑除恶扫掉后,他躲过去了,没进去,现在四处找活,只要钱到位,什么都敢干,这样的人你敢用嘛?”
王海一愣,他当然也知道大野,大野不是人名,是地名,离市区很远,都快毗邻其他县市了,那个地方有一批人专门做到是人体器官买卖,都是人渣子,王海一向不屑与他们为伍。
可这次.....他狠狠抽了口烟,这个医生他必须去找。
因为,被通缉的封岑被他藏了起来。
王海的娇妻最近也是心神不宁,匆匆教完学生,就回到了家,家里也没人,见不到王海,她的心就揪了起来,忍不住就给王海打电话。
电话倒是接通了,“老婆,怎么了?”王海的声音还是有些吊儿郎当,只有细细听才能听出温柔。
“你是不是去干什么坏事了?!”她咬了咬唇,“这几天都早出晚归的,王海!你答应过我的,那些个民间借贷的事情也会渐渐脱手,你这几天到底在干嘛!”
王海刚刚到郊区的一栋别墅,这里位置偏僻,方便藏人。
“老婆,我真没再去干坏事,你应该了解我的,我答应你的事情是绝不会食言的,那摊子事我早就转手了,现在在管的就是几家酒吧和足浴,你放心好啦,你现在是不是在家了, 先休息一下,我马上回来。”
安抚好自家老婆,王海进了别墅,那个他找来的医生一身狼狈从一个房间中逃了出来。一看到王海就诉苦,“海哥呀!你看这差事真是危险,那个病人也不知道是磕了什么,戒断反应这么明显,而且还有一定的暴力倾向,你看我这衣服。”
“不是把他绑起来了?”
医生抖了抖自己被撕裂的白大褂,“所以说啊,绑起来都会这样,要是哪一次我去治疗没被绑起来,那我不是惨了!”
那医生眼睛珠子一转,王海就明白了他的意思,“只要你能帮他戒掉,我之前答应给你的金额,翻倍。”
“海哥,这可是你说的,你放心,不管是什么毒品,其实处置思路都是类似的,就是人痛苦一点,今天这一关他算是过了,那我先去吃饭了,你可以进去看看他。”
王海进去的时候,封岑还躺在床上,那是一张专门进行软包后的床,整个房间都被软包过,就是为了防止在毒品戒断中封岑出现自杀自残的行为。
“又过一关了。”王海叹了口气。
封岑睁开眼睛,整个人看上去极度落魄又极度憔悴,他被绑在床上,听到王海这话,苦笑道:“海哥,这种合成类毒品的戒断反应,除了生理症状外,更厉害是精神上,我现在还算清醒能和你正常说话,再往下,我精神肯定受收不住,一定会焦虑不安、脾气暴躁,更不用说这个新型毒品自带暴力催化。”
封岑说完就大喘了一会,身体感觉舒服一点,又紧接着说:“之后,你就别来了,我不想让你看到的是一个精神和性格都不是封岑的封岑!”
王海突然觉得心疼,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拼着老命救出来的封岑会被人注射下那些东西,那天刚刚下过雨泥土松乱,从楼上跳下来的封岑并没有太大的伤害,王海欣喜若狂,只觉得是上天眷顾,可谁想......并不是否极泰来,而是......
王海走之前,封岑强撑着精气神嘱咐:“海哥,我护下来的那一部分证据,你别忘了给警方。”
王海一向义薄云天,最恨贩毒的人,可这次他忍不住为封岑抱屈,“你还管那些人干嘛!他们通缉你!你还给他们送什么证据!”
通缉令在封岑之前清醒时,王海就拿给他看过,和王海的愤愤不平不同,封岑竟然还笑了笑,自嘲道:“这照片还是几年前的了,当时可真年轻。”
王海是真不了解封岑这种任劳任怨,他自从那日救出封岑,人是已经昏迷不清,可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些纸和一个u盘,就是昏迷都不放手,后来清醒过来片刻,便把一个叫林贯卿的警察联系方式告诉王海,千叮万嘱一定要把证据及时交给他。
到了这个时候,王海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呀!
他这个当儿子一样疼的小兄弟不是他想的那样,在花花世界中迷了眼睛,而是在受着那么大的罪,吃了那么多的苦,隐忍身份,只为了惩治犯罪。
这些个话说起来,他都觉得心酸,都觉得老泪在眼眶里面打转。
正当他要联系那个林贯卿的时候,就看到了那张通缉令。
猛地刹那,他想到的就是卸磨杀驴。
他想到如果林贯卿为了抹灭封岑的功绩呢?为了把全部功劳都归到自己身上呢?
唇亡齿寒,不知道为何,王海脑海中只蹦出这个词。
在王海走之前,还算清醒的封岑再三嘱咐,“海哥,你别忘了!千万别忘了!”
对于封岑而言,那一剂高浓度的新型毒品没有拿走他的生命,那便是万幸,总还是能活在有郁楠的世界里,就算苟延残喘,也是好的。
而归程中,王海把一整包烟都抽了,感觉胸口还是一阵火辣辣的难受。
却还是调转车头,往他的办公室开去,拿出那些个封岑拼了命才保下的证据,丢进密封档案袋,买了新卡和新的老年机,准备联系林贯卿。
林贯卿正在开会,在严肃的会场,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,正是封岑才会有的秘密号码。
封岑,还活着!好小子!
林贯卿立刻抬手暂停了会议,飞快起身走向门外。“喂,我是老林。”
却听那边明显是变声器的声音,交待了一个地点,便挂了电话。
林贯卿皱了皱眉,却立刻往那地点赶,在一个小巷子里茶馆的雅间里,空无一人,只有茶桌上放在一个密封档案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