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当时....有事。”

有事嘛.....郁楠的心中像是被一根刺，毫不留情地穿透，贯穿的伤口处有一些痛楚。

有事嘛......陪那个女人的事吧。

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就涌上了这么一句话，她赶忙撇开这个念头，还好，最近的脱敏训练日渐成效，今日的痛楚仅仅只有一些。

她叹了口气，“学长，你不必和我解释什么。”

　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长袖善舞封岑，沉默了，他像是一时间失去了全部的语言了，最后竟也只能尴尬地吐出一个“嗯”字。

轿车中的气氛再一次凝结，只剩下大雨倾盆而下，像是要淹没整个世界。

“学长。”郁楠突然说：“前段日子，我遇见傅蓉了。”傅家出事的后续事情并没有传到郁楠的耳朵里，她和傅家毕竟离得太远，她又忙着训练，自然没有关注所谓的傅家绑架事件，只是今日再见封岑，她却突然想说那件在食堂与傅蓉相遇的事情。

“只是碰见，不过，她也变了很多，时间真的是一个让人面目全非的东西，包括她，包括你，也包括我自己。”

封岑的手紧紧攥进了方向盘，他的喉结上下滚动，话语有些艰涩，“小兔子.....”

“嗯？”郁楠冷静的眼神带着几分疑问，却因为这个情绪，一向淡漠的表情有些温和。

无论如何，我只希望你平安顺遂。封岑看着她的侧颜，忍住了想要抱她的欲望，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微微侧过一些许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，只拉近了那么一点点。

“我知你不信我，再等等，到时候，我什么都告诉你。”

郁楠“咻”地转过脸，纯净干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，“你别做傻事，你这话像是立了一个flog。”

封岑被她逗笑了，低沉的笑声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中，宛如涟漪一般，轻轻荡开。“不会，我不会的。”

“我没有不信你。”郁楠想了想。“从警以来，我也遇见了很多人、很多事，我很清楚，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，还有那些多拼命要拉着你一起堕落的人，这类人随处可见。一念善灭，一念恶生，人生只需要一步，就像是在游戏中敲错了方向，最后像是巨石滚落一样，全部崩塌。”

郁楠轻叹一口气，“如果你信我，就该把我当做你的退路。”

这句话很温柔，就像是封岑看她的眼神，也很温柔。

他还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郁南的头发，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一路蔓延到了心脏。

傻姑娘，我怎么能把你当做我的退路。

我怎么忍心让你卷入这场漩涡之中。

郁楠的耳朵藏在短发中，红了红，不自觉得，看着封岑的目光像是饮了一杯高度数的酒，她的学长，岁月或许带走了许多，却没有在个人魅力这方面带走他一丝一毫，他站在人群中，依旧鹤立鸡群，异常显眼。

“对于我而言，能与你重逢，就算最狼狈，也是莫大的幸运。”

再次相遇的确狼狈，可封岑并不觉得难堪，不管如何，能够再见到她，总是上天待他不薄。

“学长。我也很庆幸，再次见面时，没有依旧站在被保护者的一方，没有足够的软弱，也不会足够的无能为力。”郁楠的话灼热得如同火焰，她一字一字都蕴藏着饱满的力量，有些话她却无法说出口，她看着封岑，心中默默补齐：学长啊，我努力成长，就不会再像当年一样，你失去踪迹，我无能为力，你或逢大难，我却不知你身在何方。

“你一直是很坚强的女生，一直都是。”

窗外的雨骤然小了一点，在车前窗形成的流水瀑布也蜿蜒成了小股水流。

“这雨总会有停的时候，太阳总是会出来的。”封岑感慨了一句。

“你说得对，你说到时候，我也希望到时候，你是站在我身边，而不是站在我对面。”

“这听着像是宣战。”

郁楠看着封岑的唇微微勾起，那双眼角轻轻下弯，尽管轮廓分明的脸看不到少年时的模样，可莫名的，那双笑眼却任像是拨开岁月风尘，像是那个体贴、聪明、温柔却不失尖锐的学长，就这样鲜活地站在眼前。

“不是宣战，我想你....”郁楠停了一下，耳尖的红持久地无法消散，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，最后吐出后半截，“平安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雨是越下越小，郁楠从车上下来时，那原本和她一起躲雨的人已经散了一大半，她开着小电驴，撑着伞，在斜风细雨中往家里开。

封岑的车还是停在路边，在车中，他目送郁楠离开，远远地，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一个红绿灯的拐角，他才收回了那目光，低下头痴痴地轻笑着。

......

这场暴雨打乱了金曦华今日的计划，本该从这场“对战”中结束，迅速从床上抽离出来的她，还是懒洋洋地趴在男人身上，眺望着落地窗外的青山。

男人遒劲的手从她的腹部而上，霸道地搂住她削瘦的肩。“想什么？”

男人回过头，露出一张足够精致的外国人脸庞，蓝色的童孔金黄色的长发，他亲吻着金曦华的耳垂，像是啄木鸟孜孜不倦地敲击树木。

“没什么。”金曦华此刻的脑海中回荡得却是封岑的脸，和眼前这个男人完全不同，他像是泡在山泉中的一块玉，润不伤手，温而暖心。

“你在想别的男人！”外国男人突然翻身而上，整个人压住金曦华，他的中文并不算好，带着很浓的外国腔调。“谁这么有魅力，介绍给我认识。”

金曦华低笑一声，看到男人眼中浓郁的兴趣，双手摸着男人结实的胸肌，“安德烈，不要忘记我们的关系，只是合作伙伴而已。”

“宝贝，我不介意三个人一起。”

金曦华有些哭笑不得，“如果能让精灵遍布全球，你的兴趣爱好我乐意奉陪。”

“你真是个坏女人~”安德烈似是着迷地叹道。“你的眼里只有精灵，容不下别的。你放心，精灵的销路，有我。”

“我从不担心，这才是我们这行的未来，传统毒品早该消失了，只有金三角那批人还拿着当宝。未来，我不仅会有精灵，我还有恶魔、公主、王子....哈哈哈。你选择和我们合作，是你下半辈子最准确的选择。”

金曦华双手搂着安德烈的脖子借力起身，用她自己俏丽的鼻子轻轻点了点男人的鼻子，四目相对时，适当的示弱，“你可要加把劲，我最近总觉得心不安，像是有坏事要发生。”

安德烈的手一边往下粗鲁地揉动着，一边打哈哈，“总不会是警察，不是说你手下有人被抓了。”

金曦华微微翻了身，躲开安德烈的手，“你手太糙了，全都是握枪的老茧。”

雨小了一点，金曦华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候。

安德烈倚着门框，“别走了。”

金曦华毫不犹豫得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长发，“快回去，干点正事，我的精灵已迫不及待征服世界。”

说完，她放肆的哈哈大笑，摇曳着细腰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