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这把刀定是趁手

“最后一个选择,你的手还是傅家大小姐的手。”

傅太太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,之前的几次选择题早就让她和傅蓉成了仇人。她们俩人心中没有把仇恨投向封岑,却投向了彼此,只是觉得这一切的苦都是对方造成了,所以听到这个选项,傅太太竟然开心地笑了,她的手指保住了,甚至还带着一些些复仇的急促,“快去剁了那个小贱人的!”

“啊!放过我!放过我!”傅蓉蜷曲着,哭泣哀嚎。

封岑手中的刀一扬,傅蓉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,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,她恍惚中睁开眼睛,还是被那块黑布蒙住的视线,她颤抖着摸着自己的手,一根一根,都在....都在!

封岑本就不打算真断了傅蓉的一根小拇指,他对傅家真正的报复还在后面,对于利益至上的傅家而言,没什么会比打碎利益共同体更痛苦的事情了,最后一眼,他看着倒在地上,因为手指完完整整而又哭又笑的傅蓉,嘴角扬起了一个冷酷却温柔的微笑。

那种冷酷,就像是此时此刻,他不是在掌控他人的情绪,而只是在做一份好菜。

那种温柔,便是他一向对他人的和煦,是君子如玉的诚挚,是似水如风的潇洒。

可等他做完一切走出来时,那个山头的小空地上,王海皱着眉目光不善地看着他,可最终他没说什么,只是把四周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。确定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后,他带着封岑,俩人一前一后离开了。

一直到轿车上了高速,王海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,“小岑,你变了很多。”

封岑听到这话,一向敏于言的他沉默了,他能说什么,时间本就是一个可怕的怪物,何况他的周边每一天都有坏事发生。

他看不见希望,只是坚持着一个信念,拼着一个目标,如同溺水者跌落深海,除了放松四肢往下沉沦,直到数千米深的海底,才有那么一条奇异的通往陆地的路。

王海本不是个多言的汉子,他对待兄弟一向少说多做,有哪个兄弟真要做了不能容忍的事,最简单地便是狠狠揍一顿,然后放在身边盯着,再做错一次就打一次。

王海是个很老派的人,做法也老派,兄弟犯错了对外他来扛,对内好好教育,毕竟犯错的兄弟也是兄弟啊,曾经肝胆相照的兄弟啊。

可对于封岑的那张小俊脸,他又实在下不了手,也有好多话堵在喉咙眼,急着要说出口。

“小岑,咱虽不走正道,可也不能掉到黑路上。你嫂子常说我的职业是个黑社会,我不那么觉得,我带着一帮子兄弟从不真正为非作歹,也从不伤及他人的性命,尤其对于那些个女人老人,也从不与他们一般计较,因为他们对于我们这些有手有脚的男人而言,大都是弱者,老话不是说了嘛,不能欺负弱者,有本事你找比你强的人干一干.....”

“小岑,你听哥一句话,万事都留一线,对别人宽容,终会回报到你自己身上,与人为善,最终也会有善报,老哥不是劝你做个善人,但是能不作恶就别作恶!有些事情一旦做了,就回不来了,有些底线一旦破了,就全毁了!”

封岑搭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,他转过脸认真地看着王海,还是那般温润谦和,像是一个持笔吟诗的书生,一丁点不像腥风血雨中奔波的恶人。“海哥,我是不是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种人了?残忍、残酷、千方百计都要达成目的.....”

“也不是!”王海急忙打断。

“可我现在的确就是这样的人。”封岑笑了笑,带着自嘲。

“小岑,我不知道你为谁做事,哥我就求你一件事,不管如何,守住底线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王海看着封岑那成熟而俊秀的脸庞,隐约中还能看见当年那个瘦猴子的模样,只是那个时候封岑虽那般黑瘦,那双眼眸依旧是雪亮得正直,脊背挺着直直地像是一棵小松,而不像现在,干净的西装、昂贵的袖口、妥帖的发型、白皙的皮肤,一切都是干净,却就是那双眼睛早已没了光芒。

看着他信誓旦旦说着“我知道”,王海忍不住提醒道:“你动了杀意,小岑,你刚刚动了杀意,你自己没发现吗?”

这次,封岑缓缓皱起了眉,他,动了杀意吗?

“小岑!就算你是干的贩毒这种最脏的活,你也别给我动杀人的念头!有些路你是一踏上就真的再也回不了来了。”

王海只是随口一说,他最看不起的也是毒贩,那是一群丧心病狂之人,可他却看见封岑苦笑一声,眼中滑过被戳中的一丝丝难堪和疲倦。

王海愣了愣,又愣了愣,然后不可置信地压低声音,“你.....真沾毒品了?”

......

 傅家最近走了背运。

 大家都这么说,房魏他哥小房总把自己弟弟叫到了一家会所,就是让他弟弟来倾听这种幸灾乐祸。

 房魏双手环胸,听着有一个男人笑着说:“就是上次那块地啊,本就是心里有数的东西只有傅宏儒吃的下来,可现场却还有几家公司也死咬着不放,这价格越抬越高,却刚刚好卡在高点还是落在了傅宏儒口袋中。不过,我个人觉得这个数成交,对宏儒兄这资金链还是一大挑战。”

房魏挑了挑眉,这事他知道,就是他一手计划,他哥一手操作的,在傅宏儒最高的价格之下,授意几家和房家明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关系的公司抬抬杠,再等到傅宏儒来找房家谈合作时,就是羊入虎口之时。

却又听另一个男人接着说:“我还听说有件事情,有人绑架了他的女人和他现在的妻子,要挟他放弃竞标,可傅宏儒宁愿让他女儿少一根手指,也不愿放弃。等找到他女儿和他妻子时,小姑娘还真的少了根手指,即使很快送去医院,那根小拇指也没保住。”

在场一片唏嘘,“这绑匪都是什么人,受谁指示?做生意就做生意,怎么还打起妻小的主意,做这种恶事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,咱们做生意又不是黑社会,这背后之人委实太过阴狠。”

“这还不是重点,据说傅家姑娘精神不大正常,还有傅宏儒那个老婆,恢复后第一时间要求将她的资金从傅宏儒那抽回来。”

“那可是好大一笔钱,傅氏那块地本就吃的辛苦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,可人家也有理由,那毕竟是她的婚前财产,嘿嘿,当初,傅宏儒和前一个真爱离婚,没过多久便再娶了现在这个,不就是因为......嘿嘿,大家都是心知肚明。”

“不是说,现在这个傅太太要求傅宏儒和他第一任妻子的孩子断绝父女关系,有这回事吗?”

“有有有,这两个人之前不是一幅母慈女孝,也不知道为啥,被救回来之后,就变成了针尖对麦芒,傅家那姑娘一见到她继母,就直接跳起来狠狠咬了她继母一口,也不知道这事情最后会如何收场。”

......

 房魏收回目光,“比我们想得更顺利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,我还真要好好谢谢那个绑架案背后之人。”小房总漫不经心,语气中却带着一点惊喜,“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段,仅仅一次绑架,就让原本和谐美满的傅家分崩离析,还挺有趣的。”

“有趣嘛.....”房魏低喃一句,他不觉得有趣,他只觉得不寒而栗,这种不见血的诛心之策简直如同附骨之疽,让人胆颤。

“当然,这般谋事风格,锐利至极,要是能为我所用,这把刀定是趁手。”

小房总的确起了欣赏之意,原本面瘫的脸上也多了一丝兴奋,一向平缓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兴趣,颇有一种古时主公见良将的意蕴。